这几张西湖老照片是不是很眼熟92岁老先生

2023/2/27 来源:不详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章咪佳

“那时候孩儿巷(浙江)越剧团对面有一个茉莉花圃①,里面有个小理发店,老板两夫妻50多岁。(19)55年我刚到杭州的时候,就在这里理发。

那天我去的时候,老板已经有客人在剪了。那么老板娘赶快放下手里的家务,准备来给我剃头。

她当时在洗咸带鱼啦,说是手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但是整个(理发)过程中,我都感到味道很大。回来就跟单老师(夫人)说这只头剃得不舒服,她说那以后我们自己剃。

后来60多年,我的头都是单老师剃的,现在由女儿剃。”

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陪一位敬重的长辈去疗养院探望她的父亲,由此认识了92岁的张侯权老先生。

讲起疫情期间,老先生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女儿快来给他剃个头,“头发都长到耳朵里去了”,所以他回忆了这么一件夹杂着茉莉花香和咸鱼腥味的往事。

进门5分钟不到,我就被这位有一肚子故事的老爷爷吸引了。这才知道,张老先生是中国解放后第一批摄影师,曾经在浙江越剧团、浙江幻灯制片厂工作。浙江省第一批用作国际文化交流的风光幻灯片,大多是他的摄影作品。

87岁时的张侯权先生,摄于年

我决定对张老先生作一个系列的专访——把他拍摄老杭州的故事,把他和夫人、著名中国书画家单眉月的人生经历慢慢记录下来,想要讲给读者听,也想把两位艺术家一生的许多创作,分享给大家。

张侯权先生和夫人单眉月老师

一件一件讲。

先从张老先生的摄影工作开始。老先生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就是专注拍摄了“一山一水”,“山”是温州雁荡山;“水”是杭州西湖。雁荡山是他老家,西湖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如今市面上流传的珍藏版西湖老照片、明信片中,有许多是他曾经的作品。

我选了上个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几张在不同季节、场景拍摄的西湖老照片,希望通过给讲述背后的故事,和各位探讨另一些时代,另一些个体。

相信这同样会是一段温暖而刺激的旅程——

《西湖晨曦》

年2月26日,正在中国访问的美国总统尼克松(RichardMilhousNixon)一行到了杭州②。总统先生收到的杭州礼品中,包括一套名为“西湖”的明信片。

这套明信片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国国际书店发行。

选作封面的照片名为“西湖晨曦”,由张侯权先生拍摄。

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下文简称“上海人美”)准备出版《西湖》画册,用风光摄影作品“表现祖国大好河山”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气象”,这在文艺界是个新提法。

当时,上海人美摄编室副主任尹福康先生到了杭州,开始筹备拍摄这本西湖画册,他住在西湖边的新新饭店。

接待尹福康的是浙江省摄影家协会的谭铁民先生。

谭铁民知道在浙江幻灯制片厂工作的张侯权先生一直在拍西湖风光片,就介绍尹福康和张侯权认识。

“尹福康老师一年间来杭州多次,还经常邀请像卢斯福(香港有名的风光摄影家)等几位老先生来杭州。”张侯权回忆说他经常与两位老资格的前辈一起工作,向他们学习拍摄经验。也是在这几次拍摄的过程中,张侯权认识了当时在杭州园林管理局工作的王胜林先生。

“西湖晨曦”便是由张侯权、尹福康构思,王胜林和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摄影师叶斯振几位共同创作的一张照片。

年深秋初冬的一个清晨,行动时间和地点是张侯权、尹福康选定的,他有一张从摄影技术书籍上手抄的杭州二十四节气的日出、日落时间表,能准确掌握杭州四季、早晚色温变化,以及太阳和西湖景点之间的空间关系。

五点多,太阳尚未升起。西湖边,四个年轻人正兵分两路:

叶斯振和王胜林一人掌舵一人摇船,泛舟到了白堤锦带桥北边里西湖的湖面上;同时,张侯权和尹福康一起,上了新新饭店西楼的楼顶。他们准备合作拍摄一张西湖日出图。

船,是头一天晚上王胜林摇进西湖的,夜里泊在新新饭店门前小码头。“里西湖原本是不准游船进入的,有了老王协调,我们就可以摇小船进里西湖。画面里有没有这么艘小船,是大不一样的。”

新新饭店这头比较复杂:张侯权爬上了西楼顶上的穹顶后,他先把自己和穹顶上的避雷针绑上。这个穹顶距离地面有五、六层楼高③。

当年,张侯权和尹福康一起,上了新新饭店西楼的楼顶;叶斯振和王胜林在锦带桥西边的西湖水域泛舟年4月

“取景的时候闭一只眼,人很容易重心不稳。”随身带好几根绳子,是张侯权常年拍外景的标配,麻绳,尼龙绳,棉线绳都有,应对不同的情形。

尹福康站在穹顶底下的平台上,通过吊绳索,把八台照相机一一传给张侯权。“八个照相机,有尹福康的三个,叶斯振的两个,我自己的三个,里面好几个‘的彭太康’和一个‘的罗莱’,镜头都是不能换的。”

八个大家伙上来以后,全部挂在张侯权的脖子上④,以便开始拍摄时他可以一次性操作,拍完照片之后,底片由几位摄影师各自归档。当然,以防万一,张侯权把相机也都和立柱绑在一起。

一切就绪。

“我手一挥,他们(王胜林和叶斯振)开始按照既定路线划船。”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即时联络的通讯设备,大家就凭眼力和默契打配合。王胜林他们划完一遍,就再接着划一遍。

我在张侯权老先生家里看到另外一张“西胡晨曦”,这就是当天拍的两百多张片子中的其中另外一张。此时,日头已经慢慢升起往南偏了

六点过,太阳正在锦带桥的位置升起来,“那天云彩也好,这是运气。没有风,水面很安静。”

不过这份美景留给穹顶上的张侯权的时间,是非常紧张的,“太阳升得太高以后,曝光就不好掌握了。色温变了,画面色调就变了。”

在新新饭店的穹顶上,张侯权花了20分钟左右,拍完所有相机里的两百多张胶片。

他现在跟我讲的时候,说当时是:“嚓嚓嚓嚓嚓嚓嚓。”

我对这份敏健感到吃惊:“这么快!”

“那当然!”

“没有拍坏的,都好的?”

“那当然!”

《虹》

与上海人美尹福康老师等合作,是张侯权风光摄影创作生涯的真正开始。

创作,包含摄影师对构图的独特设计。张侯权有很扎实的绘画功底,在偶然成为摄影师之前,他的志向一直是当一名画家。

“我外公是一位书画家。小的时候,他家和我家是并排的两个四合院。我上学前大概5岁开始,外公经常过来,起先教我和姐姐描红,后来是临帖。我写字没有姐姐好,但是我很喜欢画画。

那个时候也没有大张的纸给小孩子用,就用瓦片在蛎灰地上画,临的是香烟盒子里彩色的香烟牌头,图案有的是《水浒》一百零八将,也有《西游记》里的图案,我就照着这些到处画画,天井里地上画满了,画到家里的墙上去,弄得一塌糊涂,经常被妈妈教训。”

一直到中学读师范,张侯权的绘画能力都十分突出⑤。后来成为职业摄影师,这份长期积累下来的审美感,帮助他更好地实现摄影创作。

另外一方面,风光摄影师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运筹帷幄之中”的艺术家。我跟老先生说,他是“詹姆斯·邦德”。

“风光摄影工作在有些时候是需要作‘说明书’的,比如风景名胜、一些景点的介绍,需要非常直观的照片,不强调艺术性。但是不管什么需求,最首要的一条,是要脑子里要有一张‘航拍地图’,很清楚知道从什么点位可以拍到什么样的效果。”

文艺界有所谓“采风”一说,对于风光摄影来说,“采风”就是知道“好景”在哪里。

从开始拍风光摄影,张侯权就保持着每天4点起床,5、6点出门的习惯,“那时候身体好,主要是内心有艺术创作的强烈欲望。每天清晨把摄影包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就骑着车在风景区转,有目标地一个点一个点跑。”

西湖各景以及周围的小山头,他都走遍了。有的点去的时候是夏天,不适合表现,就会在脑子里存下一个景象,在冬天再去。

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五点样子,张侯权从求是村的家里骑脚踏车出门,那天他要去的点是平湖秋月。

但是刚刚骑到西泠桥,天就下起了大雨,张侯权只好到苏小小墓的亭子里躲雨。

雨在西面下了一会,开始往东边去了。张侯权正准备走了,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往西边苏堤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跨虹桥上方出了一道霓虹。

“虹一般出现在暑天,有三个条件,东边下雨,人在中间,西边出虹。”

张侯权赶忙举起相机,“当时‘’(佳能)的机子里大概就剩下9张片子,赶快全部拍完。”他身边还带了大画幅的“”(罗莱)机子,但是胶卷还没有换好,虹,已经悄然离去了。

“我就继续骑车,往平湖秋月过去了。”

到平湖秋月的时候,这一片还在下雨,张侯权就躲到西面的走廊。

东边下雨,人在中间,西边出虹,再一次!西边亭子上方出现了一道非常鲜艳的彩虹。

张侯权举起在西泠桥装满一整盒胶卷的“”继续拍虹,也仅仅几秒,仍然等不及“”就绪,平湖秋月上空的虹亦绝尘而去。

“一天里拍到两条虹,我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张侯权后特地到苏堤等着下雷雨,拍彩虹,“都不是很理想,天上亮度太大,显不太出虹。”

《白雪·红伞及其他》

上世纪80年代末期,张侯权的创作主要还是围绕西湖,除了日出日落准确的时间点和空间关系之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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