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的两个好读者烟哥茶弟
2024/10/6 来源:不详北京中科医院几级 http://www.ykhongye.com/m/
常在悲剧的边沿抽纸烟 小规模地回肠荡气图
晚年木心文
木心俳句Meditation音乐:Anne-SophieMutter-Mutter-CarmenFantasy
烟哥茶弟
我不吸烟,且闻之生厌。
可木心先生说:“吸烟是非常形上的事。”初闻此言,小小地一惊。
“形而上,”先生不说“而”字,据陈丹青揣测,大概是民国的一种说法吧。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味道比形上的味道更有味道。
烟,想来定是神品。要不,鲁迅、林语堂、木心、陈丹青,怎么会烟不离手呢?木心又说:“我只有两个好读者,一个是烟,另一个是茶,烟哥,茶弟。”
怎么会呢?木心先生,襄阳还有一个并不坏的读者啊。
01
汪曾祺
无数次地想象,如果木心先生健在,我敢不敢去乌镇见他,拿什么去见他?
先生轻易不见客。曾有读者在门口徘徊多日,不敢敲门;还有读者一心求见,先生只是不允;更有一位读者,有幸见到木心,可他面对先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一直哭一直哭;八零后读者匡文兵带着自己的两本书,顺利进入先生客厅,还成为先生晚年的学生。得知这些,我更要静心读书,完成书稿,这样才会有底气去乌镇拜见木心。
有时想想又偷着乐。因为我数次看见,在一个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有位穿着蓝紫色鸢尾花裙的女子,她抱着几本书,提着中华烟和上好的龙井,恭立在先生门前,轻轻扣响门环。
先生辞世虽已九年,但他从未离开。生前自甘寂寞,身后有人虔诚地读他的书,这样的人,虽死犹生。汪曾祺先生也是如此,生前身后,差异颇大。汪先生仙逝二十二周年,《汪曾祺全集》得以出版,当年的小众作家,简直快变成大众作家了。
是时间,成全了佳酿。时间最无情,时间也最有情。
芸芸众生,孰为砂砾,孰为珍珠,时间里藏着答案。
每天,我都喜欢抬头望一望夜空,星月交辉或无星无月,都喜欢看一看。空中清冷的光,使我的心不再迷惘,脚下的每一步,是如此清晰。
繁星闪烁,火树银花处,是四十五万字《文学回忆录》的所在。
而木心先生,在冷冷清清处俯瞰每一位风风火火的读者。
《文学回忆录》的每一课,我都一字不漏地听。难以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看着字面,听木心一字一句讲授。课间的许多细节,比如闲聊,比如抽烟,再比如哈哈大笑,皆活灵活现。
这些细微的感知,源自陈丹青认真的记录。实在不知怎么感谢他,画家的课堂笔记,似一幅有声有色的长卷,让我想起王维。陈丹青的笔记,正是“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的意境。
陈丹青曾自我调侃,说有次先生看完他的画,他要先生给一句整个的批评。还说木心犹豫了好久,忽然很认真地笑了。陈丹青说,他感觉这意思显然在先生心里藏了很久,终于先生对他说:“丹青啊,你缺乏诗意。”
先生啊,您在世的时候,陈丹青没怎么写过您。虽然您很希望他来写,但他就是忍住不写。您去世后,他的笔再也没停下来,一篇接一篇地写。去年,归拢在一本集子里,叫《张岪与木心》。丹青老师写得真好,和前几年出版的《退步集》《笑谈大先生》相比,这位激起您灵感的朋友,他的文笔又越过了几座山。
木心先生,其实您有所不知,丹青老师的诗意,藏在他的课堂笔记里。能把听课笔记,记录成诗篇的人,能没诗意吗?
02
黄永玉
常听木心讲课,对飘来的烟味,已能有所适应。
这些改观,来自木心先生。我发觉,读着读着,写着写着,自己变得好起来。
能变得好起来,得益于木心所示的“文学即人学”观点。虽做不到每日三省吾身,但对人对事,渐渐学会宽容理解,不再苛求。
想起自己以前对吸烟者的那个表情,真的很不礼貌。有时从吸烟者身边经过,掩鼻并加快脚步,手掌常做扇子挥舞状,那顾得他人心情。亲朋好友相聚,难免有吸烟者,又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现在嘛,就好多了。步履不变,表情淡然,走过路过,危害能大过尘霾?
烟的魅力,看来委实难挡,黄永玉也抽了一辈子烟。
梅溪女士,黄永玉先生的贤夫人。不谈黄永玉的画作,单凭《太阳下的风景》这本薄薄的小书,即不可小觑。我的这本,是前几年在襄阳北街大白菜淘书所得。百花文艺出版社,年3月第一版,定价:0.66元。按斤称重,花了不到一元钱。此书的序,即为梅溪所作,别有旨趣,讲的就是吸烟的故事。全文仅一百多字,照录如下:
“永玉为文,朋友担心影响他画画。我想起他讲的一个故事:
甲乙二信徒酷爱吸烟。
甲问神父:‘我祈祷的时候吸烟行不行呢?’神父说:‘那怎么行?’
乙问神父:‘我走路时想到上帝,吃饭时想到上帝,吸烟时想到上帝,可不可以呢?’神父说:‘当然可以!’
永玉和乙信徒一样,抽着烟斗向我们走过来了。”
03
林语堂
黄永玉先生今年九十有六,诗、书、画独树一帜,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已出版,其中《朱雀城》(三卷),《八年》(五卷)……,创作热情不减当年,不知是否和常年抽着烟斗有关。李聃曰:“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放下笔,细思量。木心先生的烟哥,茶弟,不正是此意么。对至亲至爱之物,不必拘泥。虽说吸烟有害健康,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牺牲一点点健康,得到更多快乐罢了,说不定反倒和黄先生一样活得更长寿。
烟哥,是往事的见证者。
它见证了木心和陈丹青的相遇、相知。年春,陈丹青读到木心的《街头三女人》,即和木心联系。木心来到陈家,进门后点了烟,聊得昏天黑地。
据陈丹青讲,还有一次是上海来人带了大闸蟹,蒸起后,满屋子江南的鲜香,只见木心目灼灼端着烟,忍着笑,抛出句子:“怎么样——简直神圣!”
陈丹青说起那些年回纽约,总给木心带几条香烟,等起身要走时,木心喜滋滋摸了摸竖起排列的方方正正的烟条:“喔唷……你看看,像煞半壁江山!”后来,在乌镇的“晚晴小筑”,师徒二人对坐,一人一支烟,旁边是小代和小杨,江南的粉墙、木梁,暗沉沉,日月长。
木心在文学课上讲到嵇康,眉飞色舞:“中国文学史,能够称兄道弟的,是嵇康。”听到这儿,我赶快给木心敬上香烟,为嵇康先生斟满美酒。以免他们兄弟俩错过痛聊时机。天心月圆,红胸鸟又开始彻夜鸣叫。
私下揣度,嵇康和木心聊的这个天儿,定是人类史上极深、极黑的话题吧。高明的兄,总是偏袒桀骜不驯的弟。两位伟大的人物,如果没有几天几夜的长谈,如何收得住话匣子,天昏地暗,风起云涌,雷霆霹雳,随它去。
读木心的书,随处可见烟哥的身影。在《童年随之远去》中,先生告诉读者,那年代和尚抽的是“金鼠牌”和“美丽牌”香烟。
在小说《烟蒂》里,先生说:“苦闷的心情,借酒浇愁则没有酒,粗劣的烟叶也找不到,用茶叶、桑叶、珍珠米的须,都卷起来抽——那时倒反而没有人向我讨烟了,绝望使人明智,大概总是这么回事。”
烟,在木心的诗文、断章中数不胜数:
“蓝绣球花之蓝,蓝得我对它呆吸了半支烟”
“冬天的板烟斗,温如小鸟在握”
“擘一点布拉格,捺入我的烟斗”
“鸦雀无声的凯旋门下,剔除烟斗的积垢”
“骑着白马入地狱,叼着纸烟进天堂……”
有位朋友得一烟嘴,如获至宝。他说是林语堂先生的烟嘴,上面有一个凸出的“语”字。林语堂先生出生于年,已故去半个多世纪,能得到他的烟嘴,真是缘分。这位开怀之士,一喜抽烟,二善写作。而林语堂先生,恰是他喜欢的作家,不论是抽烟,还是写作,皆是一等一的风流。
林语堂先生爱用烟斗,是个烟斗收藏家。他还写了一首关于烟的诗:“病榻迷离,这有什么闲愁可皱眉。人道是,吸烟须限时,取火机,燃烟斗,暖香扑鼻知今是……应笑我,烟已尽,灰已灭,手中又把火机取。但愿此生长好莫相违。”
吸烟,烟斗,打火机,林先生一再提及。何谓大俗,即此;何谓大雅,诚如是。把诗细细读过,即可品出林语堂先生对烟的痴迷度。
林语堂先生长木心先生二十多岁,如若天堂相遇,他们可有兴趣一起吸根烟?
04
木心
年初春在木心故居,我站着一动不动地听了文学课的最后一课,终于明白陈丹青为什么特别容易大笑。听木心先生讲课,不笑才是奇怪。记得先生在课堂上,抬起手臂,或手叉腰,顽皮地做种种雕像状,告诉读者们,他不喜欢吸“飞马牌”纸烟。
那先生喜欢什么牌子的烟呢?
大抵不会是“穷得晚餐后饮苦艾酒吸摩洛城堡牌雪茄。”
据曹立伟说,先生在他家住的日子,早晨六点起身,抽烟——肯特牌超淡型的香烟,早餐是糯米甜饭团,牛奶,有时是酒酿烤馒头片。
烟哥,带给木心欢乐,陪伴木心度过苦厄,也送了木心先生最后一程。
那年在木心美术馆流连,盯着狱中手稿馆展出的手稿,潸然泪下。
为了告慰读者,木心自行从漫漶的手稿中,提取了几个片段,诸如《小流苏》《幸福》,在《名优之死》中,先生写道:
“出入地窖时每日抽掉一包烟,近期减为半包。火柴,在点着烟卷后,一挥而熄,我发觉这是可以藉之娱乐的,轻轻把它竖插着烟缸的灰烬中,凝视那木梗燃烧到底,成为一条明红的小火柱……忽而灰了,扭折,蜷曲在烬堆里——几个月来我都成功导演着这出戏,烟缸像个圆剧场,火柴恰如一代名优,绝唱到最后,婉然倒地而死……”潮湿的地牢,有烟哥陪伴,先生会少点闷郁。
没烟的时候,木心叹息道:“全天中最难捱的一点半,没纸烟。”
写作时,先生一支烟,一杯茶,好句子纷纷跳出来,多得写都写不及。
终于知道我提笔捉襟见肘的原因,不禁感叹:“抽烟真妙啊。”难怪我没有好句子。要不,咱先下功夫学会吸烟?假若学会了,还是没有好句子,那就血亏了。
鲁迅先生工作时,香烟亦须臾不离。在《好的故事》中,大先生透露:
“在编校中夕阳居然西下,灯火给我接续的光,各样的青春在眼前一一驰去了,身外但有黄昏环绕,我疲倦着,捏着纸烟,在无名的思想中静静地合了眼睛,看见很长的梦。”木心先生曾说,凡爱读鲁迅文者,都可能成他的良友。
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时时生出紧迫感,要补的功课太多太多。不懂中世纪,读不懂木心,不把《鲁迅全集》细细咀嚼,很难被木心先生接纳。好重的课业,先生说不开参考书,可有心的读者,只要把《文学回忆录》认真读过,就知道先生开了哪些参考书。书桌上,先生推荐必读的《论语》《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复活》《苔丝》《道德经》……它们对我颇有怨艾:你咋这么磨叽呢。
05
鲁迅
疫情过后,胖了好几斤,一直想减肥。可精神上,又嫌自己太瘦。
怎么办呢?该少吃的时候少吃点。该大吃特吃时,囫囵吞枣,先吃下再说。睡梦中,尚可反刍。就这样日思夜想,心心念念,还怕妙词佳句不来么。
补课,是我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想起木心在文学课上的教诲:
“诗,是高贵。中国的酒、茶,很近于诗的本质。好酒、好茶,都有特质、品性,好酒不能掺一点点水,好茶不能有一点点油渍。这品性,就是上帝的意思。”
纯粹,干净,不掺水,不沾油。每日以此自省,才可能写出好诗文。
曹翁和迅翁,是中国文学的两座高峰。我总要认真读一读他们,写一写自己的感受,才不算辜负。
沏杯白兰花茶,在书桌前坐定。
第一茬白兰,花开月余,六月底谢幕。感谢白兰,我摘一朵花,抄一首诗,这是白兰姑娘帮我补课呢。
诗读得多了,对诗词的理解自会有所增益。回头再读木心的《咖啡评传》,别有况味:“余志茶,时就咖啡,独钟清清,散情于郁郁。”先生在课上解析时说,咖啡评传嘛,我写得起劲,其实我喝不来咖啡的,我还是绿茶,可我没怎么写过绿茶。
知道先生爱绿茶,这就好办了。白兰熏制的绿茶,滋味不俗,想来先生会喜欢。其实所谓的“熏制”,就是将刚摘下的白兰花,放入茶罐。干燥的茶叶吸附花香,第二天白玉般的花朵就干透了。茶,香气馥馥。白兰茶,毫不逊色于特制茉莉花茶。
白兰花事繁盛,晾干的白兰花,我收集了两百余朵。干透的白兰花,状若微型佛手。每一朵花,每一杯茶,都值得虔诚以待。秋冬时节,煮老白茶和茯茶时,加入一朵白兰花,禅茶一味,了然于心。
06
陈丹青
提起咖啡和茶,难忘年的欧洲之旅。看眼下这个情势,三两年内是出不去的。国内游也并不畅通,想去的乌镇,估摸一时半会难以成行。
庚子年的疫情,使全球不得安宁。时值庚子仲夏,我祈祷,疫情早日过去,还世界祥和宁静,祈愿人们都健康平安。
现在想来,竟错过了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好水。瑞士铁力士雪峰上的雪,如果当时装一瓶,晚上煮雪烹茶,多有趣儿,估计和妙玉藏了五年的梅花上的雪水有得一拼。
那年游杭州虎跑寺,拜谒过弘一法师的舍利塔,在寺内悄然闲步,寻找虎跑泉。见好多市民提着大桶小桶,遂跟随,至泉眼处,也接了一杯品尝。心想,要是能喝杯虎跑泉水泡的茶就好喽。在青藤书屋,见小木牌:“明前龙井,五元一杯”。我说,你为啥不是虎跑泉水呢?
记得那天落地巴黎,月色正好。此时不品茶,更待何时?端了茶具,提了开水,往宾馆门外去。进门时留意过,此处有藤椅、茶几,适合闲坐。
观赏地中海落日的那一晚,先烧水沏了白牡丹。茶热心燥,等赏了美景再喝吧。带着一脚细沙回来,发现房间外有个阳台,宽宽的护栏,正好放置杯、壶。此时的白牡丹,红润似天边的一抹晚霞。空中,几丝流云缓缓飘过。
欧洲之行最惊喜的住处,是阿尔卑斯雪山环绕的牧场宾馆。放下行李,照例先出去观景。牛粪、青草、松脂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远远望去,薄雾笼着的小木屋,宛若一首诗。每天都严重缺水,泡金丝滇红,解水荒。此刻,茶水于我来说,只有大口饮之才痛快,才解渴。想起妙玉的牛饮之说,不禁失笑。
林语堂先生有言:“只要有一把茶壶,中国人到哪儿都是快乐的,捧着一把茶壶,把人生煎熬到最本质的精髓。”
07
木心
茶,最本质的精髓,在采茶人的手上。
那年,我去杭州龙井问茶。第一次见到茶农的手。
茶农郜小凤,她的指甲缝里都是淤黑,手心手背皴得比树皮还像树皮。不禁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在她手心手背抚了抚,糙糙的硬硬的,这分明是杨树皮……这是女人的手吗?她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对我说,我们采茶,做茶的,手都是这样,指甲里都是茶青,洗不掉,老茧很厚的。又问,是给你下碗面条,还是炒个菜,你吃啥菜?我说啥都行,越简单越好,我不挑食,只要不是肥肉就行。
她去安排。我独坐大露台,晒着太阳,品着郜小凤沏的龙井茶,闲看对面人家炒茶,卖茶。记得木心先生说过:“对茶这种最有灵性的饮料,保持尊敬,尊敬茶,其实就是尊敬自己。”茶的灵性,这种说来虚幻的东西,窃以为,就藏在郜小凤的掌纹里。
玻璃杯里的茶,好香啊,真是好茶,一旗一枪,载沉载浮。汤色清洌,入口香浓,这是龙井茶特有的豆花香。尊敬茶,怀着敬意品茶,喝出好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不一会儿,郜小凤端上来两个菜,一盘红烧鸭肉,一盘野芹竹笋香菇。
我把一盘野芹菜吃了个精光,鸭肉浅尝辄止。饭后小坐,看她忙进忙出。
在她家买了半斤龙井茶,五百元。问她饭钱,她说不要的,这一口饭怎么收钱。又有人上楼说吃饭,她说:“先喝茶。”
那一男一女说:“不喝茶,只吃饭。”
她说:“不行的,不喝茶,怎么吃饭,喝喝不要钱的。”
男人说:“我不喝绿茶,只吃饭。”
郜小凤不解地说:“春天不喝绿茶,那怎么行的。不喝茶,怎么吃饭?”
那男人说:“我吃饭给你钱。”
郜说:“不喝茶,我怎么收你饭钱?”
那一男一女笑了,我也乐了。男人无奈地说:“那好吧,你给她泡一杯,我喝白水。”
郜依言沏茶,又去安排饭菜。真是实诚人,买她的茶叶,钱花得舒服。人与人之间,舒服最难得。吃顿舒服的饭,喝杯舒服的茶,都是难言的幸福。
08
木心
每天有书读,有茶饮,对我来说,就是幸福。
日日聆听木心先生的教诲,走近先生的两个好读者,烟哥和茶弟,也是幸福。
在先生羽化的最后一程,陈丹青眼看工人把灵床推向火化间的边门。他说不记得从哪儿弄到一包未拆封的中华烟,撵过去,塞在先生枕边。
木心说:“你劝我戒了纸烟,我与世无争与人无恋,没有烟,那我什么也没有了。烟,是我与此世界的唯一的联系。”
先生此言,令人戚戚。人生如茶,往事如烟。
晋静